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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21世纪中国诗歌流派大展:“第三条道路”诗派稿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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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流派网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242690-1-1.html

请“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的诗人们前去顶贴支持!

 

“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稿件(1)

 

第三条道路简介

 

1、历史与缘起

     1999年末,为打破“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二元对立的格局,“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在21世纪来临前夜应运而生。

第三条道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诗歌流派,坚持“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宗旨,提倡好诗主义与宽广主义,向无限的优秀敞开。15年来,第三条道路通过不断对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甚至第三条道路本身)的批判、消解与吸纳,通过不断的理论拓荒与新诗人的锐意进取,志在获取一种打破了流派纷争的乌烟瘴气、年代命名的滑稽无聊与乡邦文化的画地为牢的万全之策,完成着当代诗歌相互砥砺、彼此交集、彻底敞开的良性血液循环。

作为一个开放式流变式的概念,第三条道路全面颠覆流派的传统意义,打破流派泛指的“共同的志趣与审美原则,相同的行为规范与利益均沾”的条条框框,希望有效解决诗歌流派在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瓶颈”问题,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流中心与热力磁场,一个不断更新与变换的方阵,进行有效的良性血液循环,为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恢复诗歌的尊严与道德承担作出不懈的探索。

但第三条道路依然未能摆脱分裂的命运,2007年开始,后第三条道路时代悄然来临,并以此区隔另一个造妖运动的第三条道路,经过短暂的阵痛、疗伤,剔除了肌理中的毒素与枝蔓,分分合合,分进合击,分大于合,合优于分,合分共进,后第三条道路再次呈现出千帆竞渡、百舸争流的态势。(庞清明 执笔)

 

2、出版著作

《九人诗选》(诗合集,三卷,主编:树才、谯达摩、林童等),《第三条道路》(诗合集,三卷,主编:谯达摩、海啸等),《乘以三:1999——2009第三条道路写作》(诗选,主编:胡亮),《文化诗学:第三条道路》(林童,专著),《第三条道路影像》(愚木,专著)《第三条道路批判》(庞清明,专著)

 

3、编辑民刊

《第三条道路》(诗报,主编:林童),第三条道路2003年选(主编:庞清明、林童),《第三条道路》(诗报,主编:庞清明、楚中剑、野松)

 

4、网络论坛

第三条道路(版主:庞清明、林童、凸凹、十品、北残、远观,网络支持:探花、黄仲金、韩庆成)。

 

5、诗人活动

作家聊斋.第三条道路(2003年,北京),《第三条道路》第一卷首发式(2004年,北京),人大诗歌节.第三条道路朗诵会(2005年,北京),《第三条道路》第二卷首发式暨中国诗歌流派论坛(2005年,成都)

 

6、媒体推介

《文学自由谈》、《上海文学》、《诗歌月刊》下半月、《中国诗人》、《星星》诗刊、《绿风》诗刊、《广西文学》、《黄河诗报》、《佛山文艺》、《关东文学》、《草地》、《湛江文学》、《文锋》、《新城市诗刊》、《伯乐》、美国新大陆诗刊、中央电视台、《南方周末》、《羊城晚报》、《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作家报》、《文化生活报》、《大众阅读报》、《文锋》等,第三条道路得到著名编辑家、批评家、诗人任芙康、张清华、谭五昌、洋滔、蓝棣之、张放、陈仲义、耿占春、向卫国、晓音、张德明、李岱松、刘松林、赵宏兴、罗继仁、李祖德、林韵然、刘彩虹、罗云锋等的关注

 

7、专业奖项

第三条道路双年奖(2005——2007),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1999——2008),第三条道路五年奖(2008——2013

 

8、核心成员

树才、莫非、车前子、凸凹、庞清明、林童、安琪、胡亮、杨然、马莉、朱子庆、老巢、南鸥、北残、远观、愚木、十品、世宾、冉冉、刘文旋、刘诚、赵思运、李霞、莫卧儿、殷龙龙、张耳、路也、斯如、林忠成、子梵梅、玄鱼、刘川、卢卫平、丁燕、张后、谷禾、金辉、姚园、梅依然、楚中剑、张立群、汪文勤、墓草、丁乂、况璃、王征珂、郑小琼、飞沙、沉沙、兰马、衣水、黄仲金、探花、许多余、朱晓剑、余子愚、西域、仲彦、南方狼、讴阳北方、张选虹、白鹤林、阳阳、冰儿、郭希明、孙慧峰、罗铖、庞华、老德、侯平章、蓝紫、蒋楠、冯磊、杨青云、严家威、陆华军、丁东亚、野松、姜红伟、朱枫、刘汉通、杨拓、汉江、山里弟、乐思蜀、青海湖、方惘然、秦池、李满强、蔡俊、长征、高文、聆听、南岩、萧清、松林湾、吕剑伍、方文竹、槐蓝言白、左岸等等。

 

 

凸凹的诗

 

接下来,或心肠诗

 

接下来,小变老,老还小,

诗歌怀葡萄胎。我对老虎说,让我们

交换场地,除了皮色,

智力、语言、荷尔蒙也交换。

对芦苇说,让我们互梦吧:

蝴蝶成飞床,呼吸万里长。接下来,

数字大发展——大衰落,人民

在诗歌里革命——人民

爬上苹果,落在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心肠向后跑。

 

 

登山记,或仰天窝之诗

 

烦死了,这阴霾女孩——

烦又带来好运气。桃花还骨朵来着

蜀犬吠吠,太阳女孩哪儿来?

窗玻璃消失,全碎?全是金子声;

梦绳紧缚,挺尸与床——

可以的,与地球平行,与

孟浩然一行诗平行。但太阳伸手过来:

春晓的、带电的、温不尽的。

走动,向上走动,多么轻盈——

太阳提拎我上山,云,鸟,千丝万缕

一张美网提拎上山。日子哲得要命。

此刻,我是山尖尖。水一动不动

水下是山,是群山万马奔腾。这

千年蓝睡湖,多像孟浩然那行诗。

现在,俺,一矮个子巨人,接近石、树

接近一棵向阳草

离太阳,还是,近得,那么,远

 

 

要命,或身体秤砣

 

秤砣都有了臭味,还

坠着不放,称啥呢?

绳套系上脖子,像自愿领带

自愿项链,自愿红领巾。

这最后时刻,手智慧,恰到好处。

脚不甘后,木凳踢得像足球。

木凳响,比拔河哨更清亮、专业。

脑袋与身体拔河

绳套倾力脑袋。命高悬一线——

命越拉越长,越拉越短。

双脚怒发冲冠,弹空一切。

悔意比一座废庙植物,更见偏狭

更见蓬勃。只想化羽,飞。

甚至词汇反目:心与思离异

各奔东西。

但身体不放手。

游丝,怎走得出骨肉秤砣?游走

绝望成断桥。这要命身体

揪着命不放。吊颈鬼如此

溺毙者如此,跳楼某如此

所有人莫不如此。

爱。累。痛。闹心。

刀刀见血。割不开。放不下。

命拖着身体前行。身体不屑——

这富得流油的,看不见的仇人

 

 

词的聚首,或词的非聚首

 

多少年,羽翼一片一片飞落

裸鸟,空如白丁,薄如雪纸

铁从西南角吹进,一条老狗去北方

何必再言国家。天下已定

大势所趋,都的门大开大合

而她,已升平到秦淮河画舫

改名换姓,隐去象征

——这张纸大如锁具,文字稀疏如

旧臣的胡须,如明亮的暗夜

一首诗四面楚歌,霸王别姬

首尾不得相顾。青灯黄卷

一个你寻找另一个你;黄河岸边

“一个词牵出另一个词”;

边陲小镇,一个梦找到另一个梦

喝酒,吃肉,送马赠刀如袍泽

 

 

弃词恋,或颓废癖

 

每树成林,假山成真,诞生——

呵,一座废园!推土机刚报喜讯

又致悼词。来了,冷却、退后、文言。

而你,正沉溺于一只蝴蝶,一朵梅花

沉溺于想象尽头的漩涡和颤栗。

谁在拿诗酒博命:去年此门,人面桃花。

两条狗影跑破狱城,一条快,一条慢

一条很机器硕大而疯癫,一条像自己

贴心而温良。为了慰对,一只多年不见的

雌鸟衔回大海;为了记得,一列火车

把节数与变数挂钩。清者清,浊者浊

关注的范围,不过临渊照影

那么小、轻、不重要。过客去往,行色匆匆

你摇出青楼,马放南山。有仙人批曰

斯人有美德,一脉逍遥,一脉逸乐

又曰:亦有宽趣,一粒弃词,捡去毕生

 

 

(凸凹(1962.3—):原名魏平。著有《大师出没的地方》《手艺坊》等多部诗集和《纹道》等多部随笔集及批评札记集《字篓里的词屑》。亦写有小说、舞台剧等,系30集电视连续剧《滚滚血脉》编剧。《凸凹体白皮书》收有60位批评家、诗人对其作品的评论。现居成都龙泉驿。)

 

 

庞清明的诗

 

漏斗

 

持续的亢奋或将生命变为

一只隐形漏斗,一架失去导航

的战机,仿佛圣贤的荣耀,滴血

的荆冠,不断切分的蛋糕

 

大海扇动翅膀,也戳力拍打

孔方兄高烧的脑门,橡皮图章如

泥菩萨过河,但亦能手起刀落

股指肆意拉台,再透底浇淋

 

情色:力与美的标尺,被

腾空的欲望扭伤,饕餮的貔貅

吞噬的,无非逞强的匹夫之勇

永恒的时间俘获的,乃

 

世界的全部。玛雅的日晷

甚嚣尘上,仅仅是个蹩脚的譬喻

人类敲盆击鼓捉贼缉盗,诗者

拨亮蜡烛,敲出最后的词组——

 

 

无聊

 

把玩香蕉皮的泼猴,也遭遇

身体的第一场觉醒,械斗的公鸡

落得满头彩,蟋蟀的单弦

将三尺草坪,当做挥洒的舞台

 

两只小仓鼠把滚筒踩成了

超度逝者的台阶,鹦鹉也知晓

结绳记事。这些不足以勾兑道德的

醋酸,抵消徐缓的光阴。因为

 

含羞草的顿悟,源于大地

内部的脉冲,却非露珠的滋润

乱翻书的清风,虎叨幼子,小心轻放

岂止丛林法则所能,涵盖

 

唯有万物兄长,面对嘀嗒的

秒针,敞开的黑洞,深感无聊的

恐慌:西绪弗搬起石块砸自己饭碗

孟姜女祭长城:冰天雪地——

 

 

代沟

 

比海槽还深的叫什么?若

再宽一点呢?缄默并不昭示

哑巴吃黄连,我有一笼子的鹦鹉

需要倾诉,贩卖鱼肚白的

 

拾荒者,拐进脏兮兮的

胡同。说教甚至比春晚还绕口令

半夜鸡鸣让官府神经麻木

仿佛穿越波峰浪谷的特种兵

 

褪去原始森林的迷彩服

面对庙堂的侏儒,江湖的游侠

我们中谁也放浪不起:与其

提起兔耳招风,不如

 

擎着蛟龙的角做飞天梦

爱人不但小清新,还要特别肉感

但千万别拿硅胶做了剪贴板

往火星扔石子,丢塑料袋——

 

 

魔方

 

繁华近乎凋蔽,险些掀锅盖

檀香扇照得见狐狸精,尺牍跑出了

千里马,皇后的蝉翼,脱星的

中国风,复印机吞吐的耗材

 

给境外游签证,顺便奉送

镀金币,往在水一方

打邮戳,黄雀惯于扮演幕后角色

剥蚀的黑桃仿佛前台小丑

 

铜镜的无性繁殖已不是祖传

偏方,以致产生蝌蚪般

模糊的尾巴,横卧的斑马被

踩成琴键,牵涉多桩难解的公案

 

魔术师的变节棍,成了

抢手货,满大街的董事长夹紧

鳄鱼牌,对低沉的气压忧心忡忡

纸鸢挣脱窗棂,盘旋屋顶——

 

 

玛雅

 

覆水,难收。崩殂的文明

消弭预言制造的巨大缝隙与迷漫

在成命之外的愁云惨雾,直到

湮没在热带丛林的金字塔

 

骤然复活。颓废的城邦

与干瘪的玉米,浪子回头般

重返羽蛇的领地,粗犷的彩陶

与土坯上简陋的象形字

 

难以破译神秘的玛雅断码

时间尽头,精于卜算的导师

将滚烫的头颅,置放庙堂的祭坛

夕阳落山与吹灭蜡烛是否

 

构成新的反人类罪?澄清一段

事实,反比辟谣本身更为百慕大

战争必以和平的片头呈献

闭门或灵魂的敞亮之作?——

 

 

钟摆

 

山高,可以人为峰,可以

远皇帝,何来和稀泥的腰封?要吗

百步穿杨,要吗打道回府

一只鼓胀的,悬浮的,热气球

 

没有谁为末日博士的脱口秀

描红,为皮肤的沙漏,骨质的风寒

埋单,肌腱豁达的老衲

惯用鸳鸯浴,换算灵魂的剂量

 

时间永恒的钟摆近乎虚无

谎言只有在谎言之外,方能带来

恐怖的狂欢:天堂就在须臾

左边,若沙滩收缩的蜉蝣

 

魔鬼,无非家奴意外失手,打落的

玉盘。粗线条的世界,仿佛

鞭影下的陀螺,屋脊漶漫的野水

卫星变轨,成僭越的火箭?——

 

 

打工

 

州府的文牍将你作了豁免的

盾牌,且擦了又擦,以致瞳孔放大

足尖抹油,两袖怎把得住

一缕清风,半轮明月?而我

 

也不经意把你遣送当铺,做了

现实的抵押,来世的活宝

哦,打工,打、工,当我再次写到

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摇身

 

成了堂屋笑呵呵的新郎官

我又能猴急什么?不是逝者隐忍

而是还乡团的荣辱,孔方兄的托盘

让平庸枯寂的生活稍安勿躁

 

打?工?有人将你凉拌黄瓜

若霜降的旗幡,横梁熏黑的腊肉

有人拿你放飞流水线的鸽子

乱码的电邮,超时限的口香糖——

 

 

抵销

 

一把异动的斧头足以抵销

兔子的清凉,看它惊惶的模样

仿佛遭遇突袭的本命年

需格外小心!一位懒汉的

 

逻辑,并非传说的“饭来开口

衣来伸手”,但落拓的侯爵

却能解构庞大家族的荣耀

后山一空,前门亦显车马稀

 

莲池的锦鱼,更壅塞得

呼吸窘迫。被岁月蚕食的老媪

倘要购置双份的农医保

因为沿国界翻云覆雨的倒爷

 

即便贩来巡航导弹,也难

换回救火的稻草,而多年失修的

墙垣傲立风尘,好比错开的

药引,单吊的玫瑰——

 

 

妥协

 

妥协是一门绝活:螺旋上升的

空中花园,议会的关键少数

隐形钢丝伸展自如的美腿,悬崖边

颤巍的野花,勾起观众的欲望

 

直到肉体麻木。妥协无处不在

在梦与醒之间,它削平山头,捏痛

小吏的软肋;它拥有天使的血统

却干着魔鬼的买卖,委实有

 

伤不起的福气:寺庙的钟声,改作

民工出勤的起床铃?一拨一拨的浪涛

仿佛踏扁的旧鞋,遗弃沙滩上

一群一群海鸥,抛向虚无的白手套

 

穿堂风所向披靡?婚姻分明

是名利场,却装得老处女般矜持

“排排座,分糖果”,既维护灵魂的

尊严,亦窥视纸包的烈火——

 

 

电梯

 

这些垂直的通道仿佛生命的孵化器

必须靠意志的方程式才能打开,从光明

抵达光明,是猿到人的必经之路

中间留下多少缺口?你是否觉知其中

 

森严的等级和秩序的不安?让当朝官员

与泥瓦工同时升降,是否带来憋气的

紧张?董事长与异性白领的不期而遇是否

暗喻错位的尴尬?但我分明看到

 

月亮的盈亏与时间的加速度,红尘纷扰

与低碳经济的肃然对立:一座纸醉金迷的

王城,千幢摩天大楼,万家超市航母

需要多少超负荷的电梯?一亿懒汉需要

 

多少花轿才能抬往泰山之顶?从地狱

到天堂消耗多少不绝如缕的攀爬?怎样的

吁叹才能将诗人卑微的命运扳回一局

而不比枯木之间荡秋风的泼猴来得轻松——

 

 

(庞清明,男,生于1967年,四川达州人,定居广东东莞,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与主推手,提倡“新中庸”“新批评”,致力于“南方乡镇”开拓性诗歌建设工程。在《诗刊》《星星》《作家》《红岩》《清明》《诗选刊》《诗歌月刊》《上海文学》《文学自由谈》《萌芽》《四川文学》《山花》《作品》《延河》《绿风》《安徽文学》《草原》《绿洲》《中国诗人》《诗江南》《诗潮》《诗林》《山东文学》《时代文学》《雨花》等报刊发表大量作品。出版《时辰与花园》《孤独骑士之歌》《第三条道路批判》。作品入选全国20多家权威选本。)

 

 

树才的诗

 

掀开

 

真是一块地毯

那可以掀开

看看它背面的图案

真是一个湖

那可以掀开

让波浪帮帮忙好了

真是一个梦

那可以掀开

请弗洛伊德解一解

真是一个昨夜

那可以掀开

锅也许是它的底片

真是一片天

那也可以掀开

掀开后会露出空空

真是一块棉布

那就掀不开了

棉布变成了云彩

 

云彩只知道飞——

并在风中

被风掀开

 

 

率水

 

谁率领水:风?

码头?岸?时间?

 

风率领水:风

停了,水还在流

 

码头率领水:码头

废了,水还在流

 

岸率领水:岸

塌了,水还在流

 

时间率领水:水

干了,时间还在流……

 

率水一直,在流

流向没有水的前方

 

冬天的率水,浅得

舔着洗衣妇的小腿肚

 

野鸭子一头,扎进

水里:没了,又有了

 

我是浙江人。人们说

率水是浙江的上游

 

我是浙江人。头一次

看见浙江的水在流

 

一天,像水光一闪

一闪之后,是明天

 

流走的水,是昨天

而今天,是水在流

 

天黑了,水声更大了

说到底,是水率领水

 

 

弱小的

 

一只蚂蚁向一根草的顶端爬去……

摔了下来,但没有受伤。

一些松针从枝丫间跌落,

有几根直直地插进泥地。

一个孩子用玩具车拉着

另一辆更小的玩具车,

嘴巴模仿喇叭:嘟嘟嘟……

 

各种各样的弱小的生物,

此刻在阳光里各忙各的,

享受着自己的最普通的瞬间,

没有抱怨,也不去冥想明天。

今天的风刮出今天的凉意,

今天的阳光也不是宣传画。

你的皮肤有一点儿凉,

他的心头有一丝欢喜。

 

这些弱小的从不声张的生物,

我们常常因忙碌而忽略它们。

而当我无事可干的时候,

病中或病后虚弱的时候,

当我被虚无拽紧衣领的时候,

或被烦恼拖住脚后跟的时候,

我会目光向下,看见它们,

我会蹲下身子,在泥地或

水泥地上,静心地看一会儿,

我会在屁股底下垫一块碎砖,

单独坐一坐,听一听风

和风从远处带来的响声,

我会像一条活生生的溪流,

一路溅起幻象,又一路放弃,

然后我会起身,接着走我的路……

我发觉思想并不能记录,

因为能思想的只是我的灵魂。

 

窗子响,不是想招呼谁。

太阳落,不是想抛弃谁。

这些因弱小而格外善良的生物,

我应该更多地和你们在一起,

哪怕仅仅是坐一坐,坐在

我自己有头有脸的影子里,

让衣角在风中像风一样起伏。

 

弱小的……总是弱小的善!

 

 

(树才,诗人,翻译家。199911月在北京与莫非、车前子共同发起并倡导“第三条道路写作”。1965年生于浙江奉化。1987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法语系。19901994年在中国驻塞内加尔大使馆任外交官。20006月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著有诗集《单独者》、随笔集《窥》等。作品被译成英语、法语、意大利语、阿拉伯语等。199711月应邀参加法国第四届国际诗歌节。译作有《夏尔诗选》、《博纳富瓦诗选》。2008年获得法国政府颁发的“教育骑士”勋章。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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