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4年12月21日下午,“为人民书写·洛带行”文学名家采风活动暨长篇小说《甑子场》学术研讨会在洛带博客小镇举行。研讨会的主人公是1962年出生于都江堰,卓有影响的著名作家、诗人凸凹。我与凸凹兄相识于1999年8月22日,当天成都市作家协会举行我的作品讨论会,刚刚参加青春诗会的凸凹兄匆匆赶来,给我扎起了的。2006年,凸凹、杨然、周世通和我共同发起创办了“芙蓉锦江·成都诗歌论坛”,很快又出版了大型诗刊《芙蓉锦江》,多年来,凸凹兄与我,一个在龙泉驿,一个在都江堰,遥相呼应,不亦快哉。近日,凸凹兄的长篇小说《甑子场》横空出世,引起好评如潮。参加此次研讨会的著名作家和学者有: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人民文学》副主编邱华栋、《长篇小说选刊》主编顾建平、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社长兼《百花洲》主编姚雪雪、《收获》编辑部主任叶开、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研究员霍俊明、《百花洲》编辑朱强、秋歌文化副总张涛涛、四川省评论家协会主席何开四、四川省作家协会秘书长赵智、四川省创作研究室副主任马平、四川省社科院文学所副所长向荣、《星星》执行主编龚学敏、《四川文学》副主编牛放、四川省诗歌学会副会长蒋蓝、西南民族大学硕士李娜、诗人宫宇飞、印子君等。而且本次研讨会还出现了一段欢事,嘉宾中出现了两位同姓同名同性的王国平,分别为《光明日报》副刊主编、著名评论家王国平和我,长期以来,我们的作品常常被读者混淆,我经常被问及《一颗铺路的石子》,而许多北京读者却以为《南怀瑾的最后100天》是《光明日报》的王国平所作,借凸凹兄作品研讨会之际,两位相互神交已久的作家的相见堪称文坛佳话,主持人邱华栋为了称呼的方便,便称为国平1和国平2。借此机会,贴出我和另一位王国平为凸凹兄所写的评论。
研讨会一角,左一为马平,左二为遮住大半者为向荣,左三为牛放,右一为印子君
两位同姓同名同性的王国平
模糊地带的诗意勘探
——读长篇小说《甑子场》
王国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光明日报》文学评论版主编)
成都凸凹以笔为刀,对成都平原一段真实的历史进行了文学化的勘探与解剖。
历史总是不可遏制地向前奔袭、突进,让历史的记录往往显得无所适从,摸不着头脑,跟不上步伐。于是,一般人了解到的历史,经常是粗线条的,知悉一个大概,对某些特定的节点熟谙在心,而对具体细部纹路却知之甚少。但是,历史的价值与味道,可能就蕴藏在这些被人忽视的具体细部的沟沟坎坎里。它们有温度,有色泽,有光芒,亟待以某种方式被激活、唤醒。
对于中华民族而言,1949年10月1日是一个改天换地式的历史节点。历史在这一天被铿锵地截成两段:新中国成立前和新中国成立后。在文学场域中,前一个段落的叙述充满了对旧时代的控诉与愤懑,后一个段落的叙述有着迎接新生政权诞生的欢欣与豪迈。成都凸凹的《甑子场》(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4.12)告诉读者,这两个段落转换的当口,依然存在着人与人的虎视眈眈,力与力的短兵相接。新中国宣告成立了,但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和封建顽固势力并没有停歇他们的气息,而是伺机制造暴乱,大搞破坏,妄图对新生政权来一个下马威。所以,毛泽东大笔一挥,签署《剿灭叛匪,建立革命新秩序》的指令,一场长达三年多的剿匪战斗旋即打响。在历史教科书中,这个部分不过用三言两语做一番蜻蜓点水式的交代,然而到了成都凸凹手里,却被铸成了一部37万字的长篇小说。
《甑子场》的问世彰显出文学的价值与优长。在历史细部被渐渐遗忘之际,文学可以将其打捞出来,视为宝贝,并借助艺术的手段和功力,使其获取新的空间,按照自己的节奏尽情地伸展。《甑子场》的叙事以历史上真实发生在成都平原上的“龙潭寺惨案”“三三叛乱”为底色,经由作者的艺术描摹与精神锻造,最终指向人的命运轨迹。
时代变革、转型的当口,是比较容易生发出饱满故事的。这是一个模糊与边界地带,是一个过渡时期。是往前迈一步,还是往后退一步,对人都是考验。身处这样的地带,人才会真正迫切地思考到底应该怎么走,最终的选择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眼光与格局,也可以看出时势对人的俯瞰与挤压。在这样的地带,人被放置在火中烤,人的性格、品质会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趋向极致,经受一番心灵的拷打。时代那么火热,历史那么耀眼,这些不在舞台中央的人们最终的命运如何?《甑子场》中出现的安、禾、蛋、乌、菜、鱼儿、扣儿等人的命运轨迹分明在昭示,他们把控不了自己,或者被一种狂热的力量引向毁灭,或者糊里糊涂就被纳入另一种体系,或者在不明不白中打发漫长的光阴。所以,《甑子场》挣脱了简单革命叙事的套路,没有迫使人物进行非此即彼的“站队”,分出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坏人,而是将小说推向了人性化探究与思考的轨道上。
“谨以此书献给那些牵动了历史重大事件与重大进程而又在历史尘埃中消弭得无踪无影的小人物。”作者在扉页上标注的这句宣言,道尽了他的意图与期冀。相信他送上的这份“礼物”可以让这些“小人物”感到欣慰和温暖。
这份温暖或许更多地源于整部作品充盈着一股浓郁的诗意。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部经过诗的浸泡与涵养的长篇小说。作者曾经是先锋诗人,这回首次操持起长篇小说来。按照理论的规范,小说与诗歌文体两分,但诗的精神、先锋的精神依然在《甑子场》的文字之间活泼地跳跃。因了诗意,因了先锋,在作者的笔下,空间基本上是恒定的,固定在“甑子场”一隅,但时间却顽皮得很,不给暗示与铺垫,在历史和现实的间隙里上下乱窜、来回穿梭。也就是说,空间稳住“钓鱼台”,时间不设防。因了诗意,因了先锋,《甑子场》中的虚构与真实(历史)之间的界线不是很清晰,两者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状态。明明是虚构的,却朝着真实的方向倚靠;明明是真实的,在虚构的笼罩下反而显得有点走形。或许,这就是文学家族的新品种——非虚构小说?
读《甑子场》,有一种语言快感时刻在伴随。其实,阅读的过程并不顺畅。这不是因为有理解上的障碍与隔阂,而是时不时需要缓一缓,进行一番诗意的回味。
有的文学作品情节富有张力,环环相扣,动人心弦,一句赶一句,需要一口气顺畅地读下来,急着想了解故事到底向哪个方向行进,最终冲向哪个终点。这就是“拿得起放不下”。但是,很有可能在放下的时候心里很是烦闷,甚至是愤怒:你就写了个这个?于是,放下了就可能永远放下了。
读《甑子场》,却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过程。往往是读一个段落或一个句子,就要暂时停歇一阵,回想一下,慢慢地进行反刍、咀嚼,在脑海里“放电影”,体验瞬间带来的阅读快感,体会此时此地此中的真意。稍事停顿,把自己放空了,再重新出发,接受另一场诗意的洗礼。
为何是这样的一个阅读过程?主要在于作者对事物和内心的把握与诠释,往往让人眼前一亮。已然枯萎的东西,经过他的锤炼和燃烧,呈现出来的是鲜活的面目和动听的乐章。他总是自然地引导读者重新打量这个世界,换一个角度看天看地看人间。
“我看见扣儿婆婆冲进卧室的身形,竟像一粒能量饱满的年轻的动词。”“扣儿的天气很冷,一点不春天。”“人的寂静与大自然的不寂静形成了一种和谐的对立,舒缓的紧张。”“下边能盛下一百吨玉米的眼袋。”“她还没有等到土改到来,自己的神经就被儿子的死亡事实给土改了。”“两个男人匆匆的脚步,牵出了远远近近的几声犬吠。”这样的句子散落在整部作品中间,给人一种“陌生化”之后的会意。由于诗意的参与,原本比较冷峻、坚硬的题材,显得有些轻淡与清逸。
读《后记》,感觉这部作品的成书过程就是一首诗。为自己居家生活的龙泉驿写一部作品,是成都凸凹的一个夙愿。但他苦于无法找寻到一个切实的支点。直至一位退休警察在一段讲述文字中提及“一个中年妇女”的女儿,顿时把他点燃了,“生发了这个小说又救了这个小说的命”。这个过程何尝不是诗的安排?
不过,整部作品的诗意似乎不是一以贯之的,而是有断裂的感觉。或许作者将这方土地的历史、掌故、风情和盘托出的愿望过于迫切,于是把很多资料性的内容强行安插在叙述途中,进行报告式的交代。特别是对客家文化的介绍,显得冗长而沉闷,生生地将诗意阻隔了。而且,书的后半部分,为了让故事脉络完整起来,作者不得不对前半部分悬置的叙事环节进行补漏,于是用力颇深,甚至使上了蛮力,显得急促,缺了前半部分那份醉人的从容。
一个写作者,恐怕一生要写好三本书,分别献给母亲、恋人和故土。不管如何,成都凸凹以这部《甑子场》完成了他的一项使命。俄罗斯诗人马雅可夫斯基有一首作品叫《已经过了一点》,其中他写道:“你瞧世界变得如此沉静,/夜晚用星星的献礼包裹天空。/在这样的时刻,一个人会想起身/向时代,历史,宇宙说话”(陈黎、张芬龄译)。我想,除此之外,成都凸凹还在以这部书向跌宕的女性命运说话,向幽远的人性世界说话。
【王国平,江西九江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任《光明日报》文艺部文学评论版主编。著有报告文学《一枚铺路的石子》、人物传记合集《纵使负累也轻盈——文化长者谈人生》。】
《甑子场》的冒险、隐喻与其他
——读凸凹兄长篇小说《甑子场》所想
王国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都江堰文学》执行主编)
1
一部小说好不好看,开头至关重要。
而小说《甑子场》(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4年12月)一开头,就让我充满惊喜,这种叙述方式是我喜欢的。扣儿婆婆每年收到一封信,每封信的内容只有一个字,而把每个字连起来,就是一个事件的谜底。
这种方式既让人充满期待,又让人倍受折磨。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来爱一个人或者收拾一个人,我觉得没有一种方式比它更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向凸凹兄学习他的小说笔法:一年、一封信、一个字,连多一个标点都不肯。把这样的一封信写给自己爱的人,让她一辈子生活在对幸福的憧憬与对美好的期盼之中;同时也把这样一封信写自己最恨的一个人,让他一辈子都深陷对事物真相的反复揭疤和无穷折磨之中……让爱与痛,就这样像龙泉山的桃花一样,年复一年地在内心欢快绽放或狠心撕裂。
其实,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如果这个座谈会可以开足够长时间的话。像这样一篇评论,我也可以一年、一封信、一个字的写给凸凹兄,等他完整读完这篇文章时,至少已过去了三千年。
一篇需要三千年来完成的文字,是多么地折磨笔和纸。
一场持续三千年的友谊,却又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不过为了节约时间,我决定暂时放弃这种方式。
即使这样,依然不会影响我对这种方式的喜欢。
2
扣儿的出场是一次冒险,其实整本小说都是一次冒险。
况且凸凹兄本身就是一个乐于冒险、敢于冒险、善于冒险的人。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文字里,他都敢于下险棋、走险路、使险招,在险象环生中上下翻飞,纵横腾挪。
十多年前,当40岁的凸凹兄毅然辞去四川航天经济文化公司法定代表人、总经理时,朋友们异常惋惜与担忧:这么好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险着啊!但凸凹兄很快就化险为夷,迅速融入龙泉驿的山水与桃花,在命运的河流里如鱼得水。
3
作为一位诗人,凸凹兄早在1980年代就为诗坛瞩目。
此间,他的诗集《大师出没的地方》《人在五行中》《爱在深秋》等为他奠定了丰厚的名声。如果他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算写不出更有变化与新意的作品,至少也可以像很多诗人一样,在一条平铺直叙的路上收获鲜花与赞美。
但是,凸凹兄不。他一定要变,一定要在险中出彩。
民谚云“要致富,走险路”,凸凹兄认为,一个诗人或作家要写出好作品,也必须有敢于走险路的精神,敢于同过去的风格分手,甚至敢于和过去的自己诀别,才可能走出一条新路。
于是,1999年,凸凹兄冒险将民歌植入诗歌。于是,我便读到了凸凹兄的诗集《苞谷酒嗝打起来》,俗语、俚语甚至一些“俏荤”的语言诗意其中,我觉得这样的诗歌读起来很过瘾。
新世纪后,凸凹兄的诗歌再变,于是就有了《中原八记》,有了《桃花的隐约部分》,甚至再变,将标点符号置于文字前……人们纷纷惊呼其为“凸凹体”。凸凹兄的诗歌一下子从巴蜀诗坛脱颖而出,从第三代诗人中脱颖而出,从浩如烟海的当代新诗中脱颖而出,成为时下中国辨识度最高的诗人之一。
4
由诗人向小说家转型,也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
尽管有很多诗人都完成了向小说家的华丽转身,比如王蒙、方方、阿来、邱华栋、何小竹、韩东……但是,四川有句俗话:“只见过贼娃子吃肉,没见过贼娃子挨揍”我刚才举例说明的都是成功转型的诗人,他们属于吃肉的诗人。但是又有谁知道,还有多少优秀的诗人在向小说家转型的路上跌跌撞撞,扑爬筋斗,满脸沧桑,甚至不得不无奈地充当了垫底与炮灰。
因此,当凸凹兄转型写小说时,绝对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因为大多数诗人的感性思维超强,但是小说更多的是需要理性思考,需要埋伏笔、讲故事,需要宏大叙事,而不是诗歌般的短制,从短小洗炼、有感而发的诗歌到体量庞大、理性叙事的小说,这种转变,不仅险,而且是奇险,险到了极至。
但是,很快!当我刚刚从他的诗歌中抬起头来时,我就惊讶地发现,他的大量小说已纷纷登上《北京文学》《青春》《文学港》《文学界》《红岩》《草原》等刊物的头条。
5
再回到《甑子场》,回到这部险象环生的长篇小说。
这个小说的故事,是一个很多人不敢碰的的平叛清匪题材。之所以说不敢碰,不是平叛这个事件不能写,而是因为这个事件中掺杂各色人等,特别在那个特殊时期,很多普通百姓一直在解放军和匪徒之间纠结和徘徊,怎样处理好解放军、匪徒、袍哥、政府公务人员和不明就里的平民纷繁复杂的关系,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驾驭的。一险。
“二·五叛乱”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叛乱,它的区域不仅在龙泉驿。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川西叛乱”。我曾经关注过这次叛乱,它最早始于新都石板滩与龙泉驿洛带交界,温江玉石和灌县土桥交界这两处,然后迅速席卷崇庆、温江、简阳、郫县、灌县、双流、龙泉、彭州、新都、大邑、新津、青白江、金堂、邛崃,几乎涵盖了整个温江地区,甚至还有叛匪逃到了当时的十六区(即今之茂县汶川一带),要把这样一片广袤土地上发生的千丝万缕、纵横交错、此起彼伏的故事条理清晰、文笔优美地写出来,二险。
“二·五叛乱”被誉为打响新中国叛乱第一枪,受到作家关注是理所当然的事,据我所知,先后写过这题材的就不下二十人,其中以黎明泰于2003年发表在《当代》的中篇小说《妖绿》和2008年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锦绣》最有代表性。一个被二十多人写过的题材,要想写出新意,三险。
讲发生在四川的故事,用普通话来写,固然好读,但是其小说语境则大受影响。因为少了那种说起顺溜,听起舒服,诙谐风趣,幽默活泼的味儿。但是,假如真要用四川话来写一部小说,更是一大冒险。在此之前,真正将四川方言运用到文学创作中并恰到好处的是作家李劼人和榴红,现在有了第三个人:凸凹。
所有的危险,都被凸凹兄化解了,他只用了一招。
他用一群在历史尘埃中消弭得无影无踪的小人物和在一个场上的故事巧妙地还原了这一历史重大事件。
6
最后,我想来说说甑子这种古代炊具。
甑子主要用于蒸米饭,现在贵州、四川、云南等尤其是川西地区,仍然广泛使用,外部略像木桶,但底部为竹篾编成的向内、向上略拱的圆锥,因此有许多小孔,放于鬲、或锅上蒸食物。
做饭时,先将大米用沸水煮至夹生,再用甑子蒸至全熟,蒸出的米饭松软适宜,口感甚佳。先前煮米剩下的米汤营养丰富,入口浓滑,口味微甜,非常解渴,也可以用来做汤菜。
我以为,甑子在凸凹的小说中具有多重隐喻。
首先,都江堰是一个甑子,狂放不羁的岷江经过都江堰这个甑子的蒸煮之后,便成为温顺的河流。当揭开甑盖后,我们发现旱涝无常的成都已经被蒸成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同时,都江堰为成都平原所带来的富庶,也成为两千多年后“龙洛叛变”的甑子。而且,对于生于都江堰的凸凹兄来说,都江堰亦是他生命的甑子,山水的滋润、物产的富足和在灌县商业局工作的母亲的呵护,为凸凹赋予了更多的灵性、才华与细腻感情。
毫无疑问,在整个《甑子场》的故事中,扣儿就是一个甑子。她把三个带枪男人和一个不带枪男人装进了自己的身体,经过几天的蒸煮,揭开甑盖,四个男人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我忍不住想问:扣儿会不会是整个“二·五叛乱”的一个甑子呢?那么多巧合、那么多交错、那么多聚散、那么多变数……难道就与扣儿没有一丝丝关系?我不相信。我觉得,其实扣儿应该是整个事件的甑子,装进去一个二月间平淡的下午,等到揭盖时,却已是一次震动中南海,惊动毛主席的重大叛乱事件。
7
退一步说,《甑子场》也是凸凹兄文学创作的一个甑子。
动笔之前,他或许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会写成什么样子,会把扣儿写到怎样的结局,甚至这部小说会给自己的文学创作带来怎样的影响。而当他把自己的情感、构思、语言、文字、故事和喜怒哀乐放进这部小说时,奇迹发生了。
就像放进去时是一锅半熟夹生的米粒,蒸好后就变成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一样。凸凹兄把那些动笔时还没完全成形的故事放进《甑子场》这个甑子,经过蒸煮,于是成了今天的《甑子场》。
8
再退一步说,《甑子场》其实也是今天这个座谈会的甑子,它的出现,催生了一次高规格的作品讨论会和朋友们的一次欢聚。
【王国平(1976— ) 四川江油人。著有作品多部,其中《南怀瑾的最后100天》连续5周蝉联当当网全国畅销书排行榜冠军、2014北京书市畅销书榜首,与《之江新语》一起被评为全国十大优秀畅销书。作品曾入选多种选本及“5·12”大地震诗歌纪念墙。作品曾获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四川文学奖等。现居四川都江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全省委员会委员、成都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都江堰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都江堰文学》执行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