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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大山之巅、太空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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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航天报》2015.1.28载:  

飞越大山之巅、太空之远

——长篇小说《大三线》的现实价值与诗化艺术

中国航天报社记者 杨振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信息极大丰富。但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丰富,所以开卷并非皆有益。尤其在移动终端几乎取代纸媒的 4G时代,能让人闻着墨香,捧卷阅读的,自然十分珍贵。

当我读完30万字的纸版小说《大三线》时,正是寒冬腊月。

掩卷而立,看见窗外一行大雁振翅而上……

每年冬天,大雁都以严整的队形,自西伯利亚,不畏艰辛,万里奔徙,这令我想起小说《大三线》所描写的那群像大雁一样坚毅勇敢的人们:那就是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牵动近千万人迁徙的中国三线建设者,他们从前方军工厂离京,到大西南深山援助建厂,厂子建成后又从大西南深山,搬迁至成都平原。在艰难迁徙中,他们创造两弹一星、嫦娥探月。《大三线》以此为史实,以某基地9401厂一群身份各异者为叙写对象,借助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有趣而陌生的故事,深刻而艺术地呈现中国三线建设,从缘起、发轫、高潮、式微到转型发展的全过程。

《大三线》作为一部30万字的长篇小说,它没有流行元素,没有都市口味,也没有露胸尺度。但它试图把强烈的现实价值与艺术之美有机结合,做到并行不悖。

首先,从现实价值上看,作为冷战时代的军工企业,大三线曾是国家工业战线上的一道特殊风景,但这个现实的风景在文学作品里却长期缺席。所以小说《大三线》的问世,“在写作题材上带有弥补空白的重要意义。”

原三线建设调整办公室主任、国史学会三线建设研究会副会长王春才,83岁。作为三线建设的参与者和三线调迁的领导者,他的评价应该具有典型性意义:“小说《大三线》可以作为三线建设50周年的献礼,是对三线职工的肯定和鼓励,是点燃那段激情往事的圣火,是三线教育的教科书。”

刘健,小说原型厂原厂长,在四川航天神剑学会为《大三线》举办的研讨会上感慨地说:“小说勾起了我对沟里那些激情岁月的记忆,令人动容,感怀。尤其是在大力实施国防强军建设的当今中国,有着生动的启示价值。”

小说出版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凸凹,作为小说的作者,接受了新华社记者杨咏的专访。他平静地说:“‘大三线’是一段历史的痛,但又壮怀激烈。当市场经济大潮快要冲没这段记忆的时候,《大三线》就是要让人们铭记它。”

其实,《大三线》带给人们的岂止是对特殊时期的特殊记忆,其艺术感染力也许才是更加深远而穿越时空的。

近二十年间,凸凹左手写诗右手写小说,作品丰硕。其诗作早已闻名于业内外,长篇小说还是第一次,而其第一次便是两部同时问世。另一部名叫《甄子场》,艺术造诣好评甚多。《大三线》的创作风格与《甄子场》异曲同工,小说里的诗以及诗化的语境,常常令人惊绝。

他把诗歌故事化,让人们在空灵的意境中聆听动人的故事;把小说诗歌化,让人们在感人的故事中享受诗歌的美妙。正是通过这种融合与跨界的创作手法,凸凹让人们感受到了艺术之美、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心灵之美。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得以升华。其中一篇《我要一把枪》的开头是这样写的:“一个人活得很好总想死去/一个人活得很差 总想活着/想死的人需要一把枪/想活的人需要一把枪/一把枪与一把枪之间/隔着一层纸的距离一片海的距离/隔着/朋友的距离......”这是一首诗,而又像在讲述一个故事。话少,而句句韵味。

每每读到这里,我的思维就会闪烁出台湾余光中先生的《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这也是一首诗,而又像一篇散文,文短,而字字情愁。

余光中先生是左手写诗右手写散文的大家,把他之于《乡愁》,与凸凹之于《我要一把枪》联系在一起,似乎不可思议。但美好的艺术就是这样,往往会穿越时空与维度:《乡愁》写的是骨肉亲情渴望跨越那道海峡而“生离死别的距离”;《我要一把枪》描写的是人与人之间,似乎永远无法逾越那道情感而“死去活来的距离”。《乡愁》充满着无奈的愁绪,《我要一把枪》却充满着四川民风中的豪侠和野气,让人物的命运在历史的深处起伏,像一个江湖的世界,人来人往,在演出一部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话剧。

当然,除了凸凹,近年来出自四川的大师级作家还有阿来、何大草、罗伟章等等。记得阿来曾经也是一位诗人,其长篇小说处女作《尘埃落定》,现在读来依然是那么任性而空灵。他们,以及他们的作品“像孤独的峨眉山一样独秀”,总是那么令人神住,令人景仰!

鲁迅先生曾经说,文艺是国民精神之光,它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国民精神的状态。凸凹曾经在航天三线奋斗23年,尓后又离开航天10余年。在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中,他没有“做市场的奴隶”,而是选择孤独与寂寞,十年磨砺,执着地为大三线而泣而歌。他对这段特殊历史时期航天人悲欢离合、生死契阔命运的描绘,不正是对国人精神之光的一次深刻展现吗?

还有《大三线》小说里的黄繁简、陈大为、展二娃、佟哑花……以及他们的父辈们,为了伟大的强国梦想,像大雁般从北方迁徙而来。他们渴望飞越的其实并非那道浅浅海峡与爱恨情仇,而是地球之巅,太空之远。

掩卷伫立,我仿佛又听到了大雁的鸣叫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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