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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渝东南文学》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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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到一个十年前的目录,竟有我一散文。存下:

 

《渝东南文学》2004年冬季卷通过在月光、界限、诗歌月刊、新散文、中国诗人、重庆文学、抱香、秋色文学、女子诗报、桃花源等文学网站征稿,同时结合电子邮件投稿、自然来稿,现已审编完毕,马上开印。[B]希各位入选者跟贴或发消息告知邮寄方式。[/B]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热情支持!


封1、4
[upload=jpg]uploadImages/200412322262578178.jpg[/upload]

[B]目录[/B]

[I]卷首语[/I]

01 文学是今生今世的跋涉 吴加敏

[B]小说[/B]

04 暧昧的小月塘 吴加敏
13 寻宝记 周黑子
20 最后的冇手 饶昆民
24 逃匿 阿炳
28 悬浮 李奎
32 海 黄小川

[B]散文[/B]

33 深山人家 任光明
38 鼯之翔 凸凹
40 我听见白河在呻吟 陈放
41 母亲的菜地 许昌
43 沿着时间到来的方向 储劲松
44 玉柱峰上的行走 陈浪
45 舅舅“毛子狗” 吴洪举
45 父亲 邓静辉
46    午后阳光  闫文盛
47 戴红花的姐姐好美 易明
48 师道 陈风
50 唐诗江山里的五个提要 冉云飞
52  秀山小吃米豆腐   网士

[B]钟灵笔会[/B]

53 茶妹妹 陈爱民
54 茶事 秦极
54 袋装的钟灵 让雀
54 回味 陆续
55 黄梅煮酒英雄茶 语文成都
56 钟灵、茶及闲谈 亚军

[B]诗歌[/B]

※ 武陵方阵
57 蔡利华的诗
58 李司军的诗
59 杨昌斌的诗
60 何炬学的诗
※ 八面来风
62 黑皮/李云/韩星孩/沈河/唐力/阿平/孙启泉/梅雨晨/张后/兰雪/谢小谢/赵明舒/严家威/佛龛/阿鲁/单行道/张健/仰树/馨怡轻舞/阿侠/三米深/陆柯/武靖东/张坚/水之湄/一童/依水/若寒/韩放/黄昕/雷艳平/伊语/蒋振宇/赵兴中
※ 武陵诗吧
68 杨见/笑马过河/麻二/红草帽/冉八路/冉杰/静雅/无达/亚军/彭应举/田华/马建/武柏/梦乔/白敏/陈燕/蒲雪剑/大冉/湘西刀客/远伦
※ 铿锵三人行
76 冉仲景:献诗节选 
77 付显武:复述 
78 安琪:给探花 

[B]评台[/B]

80 开头到结尾:雨水连绵不断 马力

[upload=jpg]uploadImages/200412322322725618.jpg[/upload]
封2、3

 

 

附:

《鼯之翔》

凸凹

 

一个人从生下来到死去,一路上会记存许多东西,直到把大脑那么大一个空间塞得满满的。“满满的”里面,眼睛占了其中一隅,由于空间狭小,能够被记忆留存下来的眼睛并不多。一般来讲,一个人的一生只能记住两个人的眼:亲人的,仇人的。我大约属于不一般的那类,因为我还记存了另外的眼,一只动物的眼。人也是动物——不管是亲人,还是仇人。他们会打造一些工具,使用一些工具,还会空出一些给未来供其后裔打造和使用,比如治癌仪,比如造肉机。就因为这些长处,人这种动物与其他动物甄别了开来,成为高级的一类。我知道,我能成其为高级的一类,是由不得自己努力不努力、懒惰不懒惰的,那是先祖的恩典。先祖是伟大的,他们壮志凌云,智勇双全,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中,他们指着那些名字不叫人的千千万万的动物说:“肉!”动物一下子就肉了,就少有骨了,一下子就沦为了低级的一类。我所说的那只动物的眼,即是指的一只低级动物的眼。记得那眼蓝蓝的,湿湿的,爱恨情仇这四味草药在一启一闭间,被杵得、研得成了粉末。直到今天,我也没能从那复杂的成份中分清它们各自所占的份额及其含量。

十几年前,我在大巴山深处的一家与制造飞行有关的“三线”工厂上班,一天中午,从单身食堂出来,端着饭碗边走边扒时,朋友白健拦住了我。他告诉我一个新闻:上午,一只会飞的动物,不是鸟儿,雀儿,谁也叫不出它的名字,它大摇大摆走进了机声隆隆的钣金车间。车间里的人先是木了,后来迅速关上了大门。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动物木了一下,随后开始奔跑。但它还是被捉住了。

我从小就渴望飞翔,长大后进入航天系统工作也许就是为了圆一个飞翔的梦?但无论飞机、火箭,还是其它飞行器,都只是人类聪明而又无可奈何的一种“借助”。除了雀鸟,除了那些浑身长满羽毛的生灵,谁能让自己沉重的身体在天空中飞翔?

我开始奔跑。在钣金车间的一角,我看见了一张宽大、结实的钳工平台,平台上方置放着一个 一米见方的钢条焊就的笼子,一大群干部工人围着这个笼子看,笼子中间有一只动物。此时,由于少见和匮乏,我和整个工厂的干部工人对这只动物的认识和定义还仅仅着眼于和受限于会动的物体,只是这个物体的内部流动的血液,跟我们的一样,红色,浓于水,有热度,这是我从它腿部的一个豁口处看见的。我还看见了它的眼,比先进而精致的美国机器人有神,比年轻而美丽的东方女囚犯凄惶。它离开越来越小的家园,走进车间,靠近人类,是一种犯罪?从它的眼里,我看见了一宗错案。

车间坐落在一座高山西面的山脚下,距川东北的一个县城二十八公里。那时的前面,由于“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和“时刻准备打仗”的方略,且是计划经济时代,车间的建造是不计成本的,大跨度,高空间,粗大的钢材高标的水泥,为了达到充分的采光效果,墙体大部分都是由大板玻璃担纲。这只动物在奔跑中见退路没有了,便提一口气,略展轻功,左腾右挪,越过围追堵截的恐怖,直朝墙体的透明处蹿去。它不知道那是玻璃,它不知道它的森林世界之外还有这样一座空气样透明岩石样坚硬的大山。它无法逾越。它急了。它居然从东向西纵身跳去,不,是飞去。它的身子在腾空的一刹那突然大鹏展翅,它在飞翔,从人的头顶上方飞过。那是一个除了偶尔落单盲飞的雀鸟外,高级的和低级的动物谁也没去过的领域。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透明处被动物四五次飞撞,“嘭嘭嘭、嚓嚓嚓”的声音在偌大厂房里响得悲壮、惨烈,后来它落在了地面,并随之跑进了调度组那间屋子。人们也从仿佛的动画片中回到了仿佛的剧院外的广场,并随之大规模进入了调度室。动物被按在墙角,它的无效的反抗,徒劳的挣扎,给自己的腿部带去了伤口。在围追动物的过程中,功劳最为显赫的、也就是最先在墙角按住动物的那个“捕快”告诉我,谁也无意伤害这只动物,否则它此刻就不会安全地呆在笼子里了,它会被掀翻在地,四脚朝天,杀死,吊挂,剐皮,开膛,肉煨来吃了,皮则阴干在墙上,硝好卖钱。他讲的是实话。说话的当口,有人一直在车间主任办公室给重庆杨家坪的动物园挂电话。但那时比不得现在,长途电话很难接通的。毕竟是有些文化的央企职工,他们不仅没选择杀戮,没选择私豢,还准备捐赠国家。“把它放了吧,让它回它的山里去!”对于我这个年轻技术员的话,谁也没在意,大概没听见罢?

可是,我分明看见铁笼子中的动物向我发音的方向竖起了耳朵。同时,我还看见它的眼中含夹着无望和求救的元素,并透过栅栏,幽幽地向我射来。这是高级动物与低级动物撇开了本性中恶的部分之后剩下部分的交流?是血肉的感应,思想的灵犀,还是神的暗谕?我震惊和欣喜的同时,更多地感到了害怕——为自己的胆怯和无能为力而可能遭到的报应以及注定的良知责难。这时,动物抬起它毛耸耸的右前爪,以及附着于爪子端头的透明而锋利的趾甲,伸出棚栏外,向我伸来。我几乎吓了一大跳,像遇到出其不意的攻击,一个趔趄,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个狼狈,不是来自动物爱的打击就是仇的打击,我知道,多半是前者,而我却无法躲过。

电话终于接通了。在听了这边的描述和想法后,动物园方面说,这是一只叫鼯鼠的动物,俗称大飞鼠,主要分布在云、贵、川等地,惯住大树洞中,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最后,动物园方面说,放了它吧我们不要。是因为动物园内没有专门的场所或专门的饲养人才以及它太难驯服不宜关养?长途运送成本太高,观赏价值不大,还是因为不够珍贵或其他什么原因?动物园方面没有说。因此,对我来讲,动物园的不收养是我心头一直以来的一团雾。

下午,坐在工厂机关办公大楼翻《辞海》,在第4749页上看见了这只动物在像形汉字里的化身,那是一个“鼯”字,习称“鼯鼠”,民间俗称“大飞鼠”。下班后,我通过刚从书中学到的知识,采了些嫩叶之类的东西递进了那个铁笼子。事实上,笼子里的食物已经很丰富了,除了叶类,还有果类和肉类。要工友们将鼯放归深山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却又存有不打它、骂它并耐心饲养的文明和觉悟。他们爱鼯,同时希望对方带给他们包括视觉、听觉、触觉等在内的所有快乐。爱和呵护的方式很多,这是他们的方式,鼯啊你要理解!

铁笼子里的动物像猫像犬像狐狸,仅凭那副堂堂正正的身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它哪点像那些满地满阴沟爬的拳头大的肮脏鼠辈。因此,直到今天,我也拒绝称它为“鼯鼠”或“大飞鼠”。摒弃鼠的成份,取单名,我称它为“鼯”。一个字,掰开来,半“鼠”半“吾”,这不还是把鼠和我结合了吗?我中有鼠,鼠中有我,一会儿英雄,一会儿鼠辈,莫法,这就是它了,这就是我该在那一年遇合的纠结、忧伤与缘了。此时,鼯只略为嗅了嗅嫩叶,它仰起头来,拿眼看我。我也看它,除了眼睛,我看它身体的每个地方。出于对祖传之物的珍爱和捍卫,它全身上下着一件再合身不过的永远不用换洗的棕红色皮毛服饰;不喜欢用臀部支撑身体休息的习惯,使它的尾巴总也不能处于被坐压的境况,长得发达而机趣,并以大尺寸的飘扬姿势弥补着语言表达和情感表达的缺憾和不足。前后肢之前有一张宽阔而多毛的皮膜,滑翔的时候,前后肢用力拉开、绷紧这张膜,直到把膜绷得面积最大、把身体绷得最为平展时,一张没有羽毛但强劲、坚韧得让吾等失语的翅膀就出现了。我的关于飞膜的想象,最终在以后央视播放的《动物世界》里得到了坐实。我目睹了一只鼯从千米绝崖之巅飞向崖下一片丛林的全过程。这不是我们习惯的鸟的飞翔,我看见的是一个物体,重重,莽实,不可阻挡,从天空中划过;我看见了石头的风声。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天天都去看望了它。记得是在它被囚的第九天上,下午,还没下班,是偷跑去的。这次去有两个细节印象特深:一是关于它的性别,一是关于它的手。关于它的性别,我是在偶然的一瞥中发现的,我从它的眼睛里感知到的竟全是女性的东西,悲戚惊恐,孱弱无助,惆怅乏依。除了对我的感激、怨恨,余下的,就是对“大写的人”的无限的宽恕?多可爱的一只雌鼯!它将右前爪,不,是右手,又一次抬起,伸出了栅栏,向我伸来。我这次没有吓一跳,没有向后移动脚步,我抬起右手,向它伸去。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准确地讲,是它把手搭在了我的手上,软软的,痒痒的,完全没有我先前想象的热度和力度……我有些失望。

它即使有伤害的心,也无伤害的力了;它的力,被不属于它的时间和空间,一丝一丝抽拨了;何况,它没有那样的心。

鼯死了。没想到它把手向我伸来、搭在我手上是其生命中的最后一握。它跟我决别,而我却不知,不仅没有把它的手团住,甚至……甚至还有些怪罪,仅凭这,就够我半辈子愧悔与羞耻的了。鼯是在我和它分手后的当天晚上死的。通过对鼯辞世现场的研究,大家一致认为,鼯是绝食而亡!笼子里的食物是丰饶的,虽然我们没看见它吃过什么,但我们相信它在夜间是吃了的。之所以这样想,一是猜它怯生、当着人面进餐不好意思,人畜皆动物,尊严谁都有;二是以为它昼伏夜出习性使然;此外,由于扔食的人多、杂,无以计数,眼睛也就看不出它吃过还是没吃过。没人想它死,它却死了。因此,我至今坚持认为,这是我们的疏忽,更是我的疏忽。还有,能在现场研究出肯定的结论,一个重要的依据是依然被疏忽了的鼯生前的粪便。笼子里的粪便少得可怜,那是深山原装货的产物。后来我听说,一些鼯的粪便是可以供一些人吃的,且是一种极珍贵的药,曰“五灵脂”。

公元一九八七年八月十三日:鼯,忌日。

十三年后的今天,我住在距大巴山中那座高山八百余公里的成都龙泉驿的一套商住房里。隔着一层预制板的楼上,房主是那个钣金车间的现任主任,主任过年和放长假准回来住。他一走动,我就能听见脚步声,嘭嘭嘭,嚓嚓嚓。

 

                                         20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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